纳瓦霍语(美国纳瓦霍人的血与泪丨“风语者”的泪水)

与其他北美原住民部落一样，纳瓦霍人拥有自己的语言。由于语法系统复杂，纳瓦霍语在二战期间曾被美军作为密码使用进行通信，他们的故事还曾被改编成电影。

△纳瓦霍密码，号称日军永远无法破解的密码。因为外族人无法听懂纳瓦霍语，所以不少纳瓦霍人在二战中被美军训练成专门的电译员，人称“风语者”。

这种在美国西南部使用的语言，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濒危语言（vulnerable），目前在保留地，使用者有17万人左右。尽管很多纳瓦霍家庭还说着土语，但展开纳瓦霍语教学的学校已经不多了。

温德洛克（Window Rock）校区一所双语浸润学校（Tséhootsooí Diné Bi' Ólta' School）的校长普拉特罗已经从事纳瓦霍语教学工作十几年时间，她努力地在维系着部落传统语言的传承。

TDB双语浸润学校 普拉特罗博士：这是我知道的唯一一所（教纳瓦霍语的）学校、唯一一个学区、唯一一个教育社区和大家庭，这里就像家一样。

普拉特罗带领我们参观了学校图书馆，这里有一墙用纳瓦霍语写成的书。普拉特罗自豪地告诉我们，这里的老师可以把读过的英语书自己翻译成纳瓦霍语。然而，由于时代发展，加上纳瓦霍语作为一种描述性语言，无法简明地添加新词，普拉特罗感到入学儿童的语言能力明显出现了下降。

TDB双语浸润学校 普拉特罗博士：好多年前，有的学生刚进幼儿园的时候能理解、使用语言，即便是“先行计划”（Head Start Program：为低收入儿童和家庭提供全面的幼儿教育计划）也有学生了解并流利说纳瓦霍语，今天已经完全不是这样了。

纳瓦霍语开始式微，要从一段黑暗的历史说起。

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，美国建立了大量的所谓“原住民寄宿学校”（Native American Boarding School），在提供西方文化基本教育的同时，摧毁和诽谤原住民文化。学校强迫儿童改变自己的发型、禁止使用土语，甚至要求必须将名字改为西方化的名字。政府直到1973年为止，才完全关闭了这些学校，而这些学校对整个美国原住民影响，却是不可磨灭的。

TDB双语浸润学校 普拉特罗博士：在寄宿学校时期，我们的父母一辈和爷爷奶奶一辈在学校里被禁止说我们的语言，他们因为说自己的语言遭到惩罚。所以当那时的学生变成家长，这些因为说自己语言遭到的惩罚、贬低或者认为“不如人”，这些历史创伤，在他们如何抚养子女时扮演了角色。

△203号提案

而除了历史，更糟糕的是，在2000年亚利桑那州通过了203号提案，又被称作“仅限英语（English Only）”提案，限制了公立学校的双语教学和浸润教学，这对于纳瓦霍保留地内的儿童熟悉原本的语言，造成了巨大的障碍。

TDB双语浸润学校 普拉特罗博士：亚利桑那州之前是英语为唯一合法语言的州，为我们学校制造了大量麻烦，即便这所学校当时成立，对部落领导、负责人和社区成员都是一场斗争。他们不断在温德洛克（纳瓦霍保留地首府）和菲尼克斯（亚利桑那州首府）间奔走，与当时的“仅限英语”法规进行斗争，让我们的学校能被承认为公立学校。

普拉特罗担心，有朝一日纳瓦霍人真的会彻底失去自己的文化、纳瓦霍语会彻底消失。想到这一切，她的眼中出现了泪光。

TDB双语浸润学校 普拉特罗博士：你看见（说土语的）人们在减少…...你会有一些“如果真消失了”的怀疑时刻……5年后、10年后、20年后，我们的孩子会怎样？如果他们不明白自己的语言、自己的文化，我们又何去何从？

纳瓦霍语情况不容乐观，根据上世纪90年代的一项调查，682名学龄前儿童中54%讲英语单语，28%讲英语和纳瓦霍语双语，18%只讲纳瓦霍语。这项研究指出，虽然学龄前儿童的家长们虽然知道两种语言，但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和孩子们说英语，学龄前儿童“几乎完全沉浸在英语中”。

TDB双语浸润学校 普拉特罗博士：我们需要鼓励、展示，我们的纳瓦霍族语言跟英语一样重要。英语已经占据了我们社区、我们的教育系统，甚至家庭。我们如何改变，让孩子们明白“我可以说纳瓦霍语，我可以做自己，我可以是纳瓦霍人”。

△疫情期间，温德洛克TDB双语浸润学校显得格外冷清。

由于还在疫情期，这所学校也采用了远程学习的方式，显得格外冷清。普拉特罗和其他的老师们渴望孩子们能够早日回到学校，在校园里形成纳瓦霍的语言环境，有助于促进语言的学习。

TDB双语浸润学校 普拉特罗博士：这是有作用的，你能看到、你能听到、你更能感受到。当有幼儿园的学生了解到自己的身份，他们说出自己的部落、可以跟你打招呼、兴奋地穿着自己传统服饰和装饰品，而且他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。你可以听到孩子们在走道里唱歌，你能感到他们的自豪，感受到他们学到的和传承的。

尽管艰难，但这里的老师认为，他们的付出在强大美国文化下，为保存纳瓦霍的火种做出了努力。（央视记者 徐德智）

（编辑 王瑶）